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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的幽默

时间:2020-06-05点击:
辽宁诗人刘川,自称“写实主义诗人”。去年8月,他应邀来商丘参加第22届黄河诗会。在第二天召开的诗歌论坛会议上,我看他一次次地起身走出会议室,便尾随其后,获其签名,加其微信。交谈时,知道他身体不舒服,但并无大碍。

离别之日,我给他发信息:“在商期间,照顾不周,让你有小恙了。”他回复说:“是我不小心喝冰水造成的,兄厚爱,容后再报!”握手的表情包紧随其后。此后,微信往复,多次为其幽默的文风和睿智倾倒,点赞。

一次,他在朋友圈发一幅黄色饼干条的图片,配文字说:“准备回家拿饼干条而演《周易》。以长条为长横,长条折而成短横,组合64种卦象,尔后啖之。”我跟帖说:“好创意!”但具体到好在何处,没有仔细分析。后来想想,此微信用典,内涵丰富,非三言五语能够说得透彻。

司马迁在《报任安书》中说:“文王拘而演《周易》;仲尼厄而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乃赋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……”在司马迁看来,《周易》是周文王被囚禁于羑里城时的杰作。其实在这之前已有传说。上古之时,伏羲氏创造先天易(先天八卦),神农氏创造连山易(连山八卦),轩辕氏创造归藏易(归藏八卦)。后来,据说经过文王的悉心钻研,将其规范化、条理化,演绎成64卦和384爻,有了卦辞、爻辞,人称《周易》。《周易》以简单的图像和数字,以阴和阳的对立变化来阐述纷纭繁复的社会现象,显示成千上万直至无穷的数字,具有以少示多、以简示繁、充满变化的特点。经过历代文人学者的传承,《周易》成为中国的圣经、诸子百家之源,至今还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密切的联系。

刘川以饼干条演《周易》,尔后“啖之”,想必是演绎出诗歌创作的“绝门秘籍”,成就其传世大作。又一日,从刘川的微信朋友圈里读到:“是日,晨起,我先做了一道菌汤,是为原作。又做了一道紫菜蛋花汤,与之和,或曰步韵、写同题。这都是我写诗词落下的毛病。诗歌圈另一种抄作业,写同题诗文……”作为《诗潮》杂志的主编,刘川在为他人做嫁衣的同时,也十分清楚文坛上的各种现象,将生活中的劳作与和诗、步韵、写同题相提并论,可见其入诗境之深。近读朋友传播的“刘川的诗12首”,其中有一篇过目难忘。

《一车一车的西瓜进城开什么会呢?》

卖西瓜的老汉身后

摆满了西瓜

一个一个一个一个

一个一个一个一个

一个一个一个一个

一个一个一个一个

我想这样一个一个地

写下去,直到把它们一个也不剩全写出来

以符合我写实主义诗人的风格

可是写着写着我就想起了

大会议室里正开会的脑袋们

也是这个样子摆放的

他们开会开会开会

但西瓜们这样子摆放在一起

开的什么会呢?

从街头摆放的西瓜,联想到在会议室里坐着的脑袋,真是写实中的突破。如果对这首诗作加以评论或解读,或许会让一些人不高兴。然而,多读两遍可以看出,任何解读、评论都是多余的。他的另一首《过肉铺咏》含义更深远——新年过完/到这里一转/惊讶地发现/人还是人/畜生还是畜生/抡刀的还在抡刀/被宰的被切割的被剁的依旧/不吭一声。

这就是刘川,为人幽默,写诗幽默。读后能给人感受到诗歌的幽默力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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